星耀山河

【嘎晰】合婚歌

大逃猜第一发

·古风架空AU,部分参考满族婚俗

·HE,一发完

·请勿上升真人,OOC都是我的锅










却说那鹤发老妪蹒跚着步履进入新房,见新人正襟危坐于喜榻之上。这新郎生得白净秀气,大红色的束腰喜袍勾勒得那细腰越发不堪一握,一双秀窄凤眸里却尽是平和淡然,与满屋子的热烈喜庆形成鲜明对比。再看那左首处的新嫁娘竟是剑眉星目,着实俊美不凡,只那一身橘色云雷纹吉服未免有些不伦不类,反倒衬得那凝霜皓腕生生黯淡了几分。

这对新人委实古怪,喜婆心道,面上仍堆满了笑意,不紧不慢地挪至榻前。许是这老妪过于心不在焉,待到将那新嫁娘的右衣襟压于新郎的左衣襟之上,方觉犯下大错,登时冷汗连连,忙忙告罪。

那新郎眉头微蹙,终究还是摆摆手让人先行退下,待新房中只余夫夫二人,才扯过衣襟直起身来。

新嫁娘一双圆胖的手搓揉着吉服衣角:“那婆婆年事已高,未免老眼昏花,想来也是无心之失。”

“我懂,所以并不怪她。”新郎应道,从案几上取了交杯酒递予新嫁娘,却略过对方伸来的臂弯,径自仰头饮下。

“那为何不让唱了合婚歌再走……”新嫁娘只得缩回手来,似是无奈似是委屈。

“合婚歌?”那新郎笑了笑,颇有几分勉强。

“缘何成亲,你我均是心知肚明。”不过是草原大君替小儿求娶梅溪皇室子弟,以求双方捐弃仇怨,和睦共处。作为年龄最长又不受重视的皇子,自然被派去顶了这苦差。

“阿云嘎,咱俩般配吗?”他挑了挑眉,环顾四周,取了一长柄虎头亮银枪,刺破指头抹至榻上。

甭管那喜婆是无心还是有意,他俩皆是男子,合该一碗生饺子都吃不上,吃了也无用,谁来生?

八字本就不配,何来合婚一说?

王晰抱起一床锦被,略过那默然以对的新嫁娘,毫不犹豫地去了偏房。

次日走完所有流程,他二人去拜见了王晰的恩师。

那梅溪第一乐官约莫知天命之年,慈眉善目,拉着心爱大弟子的手嘘寒问暖,王晰一改昨日的漫不经心,哄得人一口一个“晰晰”,“嘴甜的小骗子”。

阿云嘎便也上前,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,道了声廖大人安好,学着自家相公的样子挑了吉祥话来说。

俗话说师父看徒婿,越看越爱。那廖大师听得草原青年脆生生几句,笑言仿佛昆山玉碎,芙蓉泣露,是把不可多得的好嗓子,若是好好调教,日后定有大造化。

阿云嘎且惊且喜,面上仍是谦虚应了。王晰虽也含笑听了,目光却黏在了窗外一道倏忽而去的小小身影,当即让他们接着聊,自己先行告退。

待阿云嘎步出太和殿,恰见自家相公和一小个子少年相对立于一株桃树底下,那少年踮起脚尖,似是费力去够那高高的枝条。王晰勾起嘴角,慢慢抬手,毫不费力地取下一枝开得最旺的,笑眯眯地交予少年。

那少年接过,却又毫不客气给了对方一手肘:“晰哥,都说了只要花就好,你咋把整枝都取来了?”

“反正那桃花酿滋味最好,多埋几坛也是无妨。”王晰揉了把他的头发。

“晰哥,别摸我头,要长不高的。”

“深深个子小小的,多讨人喜欢。”语气里尽显亲昵。

莫名的焦躁和酸涩涌上心头,阿云嘎快步朝二人走去,被唤作深深的少年猛然一惊,连忙退后几步,“噌”地摇身一变,化为一通体雪白的鸳鸯猫儿,很快就跑得不见了。

梅溪皇宫竟也有那猫妖能化人形,阿云嘎额上的青筋一突一突,却见王晰本人并非避之不及,心道也该找个合适时机告知他实情。

“那是……”

“周深,我的同门师弟,也是搭档。”

搭档?脑中登时浮现这样一番情景:自家相公一袭白衣,磁性好听的低音缓缓牵出那柳梢上头的明月弯弯;而那深深像是落在那枝头的百灵鸟儿,鸣声空灵婉转,与他师兄一唱一和。

只是想象,便能猜出那嗓音必定是天作之合。

若不是他,这合婚歌该是唱予他们的吧。

一阵大风蓦然吹过,上方的桃花如雨点般纷扬而落,一枚花瓣好巧不巧落入眼睛,王晰一张白净的脸立时皱成一团。

“别动。”清亮的声音在耳畔响起。

阿云嘎凑了过去,小心翼翼地拈走那片不合时宜的花瓣,又轻轻拭去他眼角边的泪印。

宽厚的手掌上微有薄茧,然而十分温暖柔软。到底是曾在草原上乘奔御风的男儿,如今却只能陪自己待在王府里做个富贵闲人,想来他心里,也是不甘的吧。

说起来,他们倒是同类,同样的失意,同样的身不由己。

毕竟已成了亲,对着天地神佛都发了誓,若待人太过冷淡,总也不合这桩婚事的初衷。

“谢谢。”他轻声道。

果然那人瞬间亮了眼睛,恍若雷霆划破长空,连同那如孩童般迸发而出的蓬勃喜色震得他心神跌宕,几乎站立不稳。


从那以后,日子照常过,小王爷自问仅能做到相敬如宾,但那张憨笑的脸庞仿佛无处不在,像他家马儿的那绺尾巴,整天在眼前晃荡个不停。

“晰哥,这件如何?”王晰不让叫“夫君”,年岁又比自己长。

“又是橘色?”小王爷拧了拧眉。

“阿云嘎,哥告诉你,肤色黑的人穿橘色会——”

“很、难、看。”

阿云嘎低头撅了噘嘴,委屈得像个被恶婆婆苛待的小媳妇。其实这并非真话,青年五官深邃,带着草原男儿特有的异域风情,除了皮肤因为多年风沙的磨砺而略显粗糙;青年也并不黑,一身橘色直裾衬得整个人端庄肃穆,笑起来却又是天地失色。

就,还凑合看吧,带出去不丢人。


“晰哥你瞧,这件秋衣很适合你。”

王晰抬眼一瞥,那秋衣竟是用厚厚的毛毡制成,只怕穿上连路都走不动了,说是毛衣还差不多。

等等,这哪儿来的?

阿云嘎讨好地笑笑:“晰哥你素来畏寒,我托我安达从草原送来的。”

有道是千里送鹅毛,礼轻情意重。上面还绣了连绵不绝的卷云纹,使他想到自家嘎子大婚时的那套,恰好凑成了对儿。

“咳,搁那儿吧。”

王爷别过脸去,一抹可疑的粉红爬上了他的耳朵。


“你说你有一个姐姐,两个哥哥?”

“是啊,我是我们家幺子。”阿云嘎说起幼时趣事,兴奋得满面通红,“每日清晨额格其会温好马奶酒,她的手艺可好了!”

“马奶酒啊……”等周深的桃花酿成了,也该让他尝尝中原的美酒。

“我陪安达同去放牧,安达的牛羊是整片草原最为肥美的。我常常骑在他的肩头,他带着我像骑马儿一样四处转,特别威风。”

王晰不由想起新婚那日犯了错的喜婆,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家嘎子一遍,又低头瞅了瞅自个儿广袖下的细腕,常年十指不沾阳春水,至于那武器更是碰也不碰。

难怪。

“诶,晰哥病了?”猫妖瞪大了圆圆的眼睛。

“唉。”阿云嘎忧心忡忡。

“好像是羊奶和牛肉用太多了,水土不服。”

“……”


这日,王晰刚下了朝回府,未跨进门就闻到一阵香味。

“晰哥!”阿云嘎连忙抬头招呼,额头上挂满了细密的汗珠,“快来尝尝!”

一整只的烤全羊,烤得金黄酥脆,瞧着就格外诱人。

虽然前些日子为了增肌吃伤了,他也不忍心驳了人的心意,点了点头。草原王妃喜滋滋割下一小块,他尝了一口,果然鲜美多汁,半点没有腥膻味儿。

望进那双亮晶晶的眼,他叹了口气。

“嘎子,有心了。”

阿云嘎嘿嘿笑着,似是酝酿什么,良久,踌躇开口:

“晰哥,求你件事呗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教我音律。”我也想和你唱。

王晰愣了愣,随即释然微笑。

“好。”

那廖大师果真是慧眼识人,阿云嘎悟性极高,再复杂的旋律,听一遍就能完整吟唱出来,不多久更是学会了抚琴,连宫廷乐师也赞不绝口。他二人时常携手出游,一人背琴,一人抱笙,牵着两匹枣红马儿,兴致来了合奏一曲,无事便拌嘴几句。无须打尖,自有一个包袱装着干粮酒水;无须住店,以地为席,以天为被,大不了环过对方脊背,抵足而眠,一夜好睡。

阿云嘎最爱的,当属《往昔》这支曲子。平和悠远,娓娓道来的是对年少时光美好的怀念与逝去的感伤。草原不比梅溪热闹繁华,却有着中原没有的真挚亲情和自由安定。每当回想起来,心头都不免潮热怅惘。

往昔,王晰。

好在,他身边还有王晰,并不算寂寞。

虽然嘴上总不饶人,却会关心他,对他笑得那么温柔。

好想带你回去我的草原。


“喂,你听说没,北方出乱子了!”

“北方?那不是......”

“嘘,主子的事儿,别瞎议论!”



“深深,怎样?”

偷听回来的猫妖答道:“陛下说了,眼下战事还不吃紧。不过必要之时,可将王妃作为人质。”

“荒唐!这干嘎子何事?”

“晰哥,你也知道陛下的难处,如若万不得已,恐怕只能牺牲......”“哥不同意。”

“......”



“这是......”阿云嘎抬头,不可置信地看他。

白纸黑字,赫然是一封休书。

王晰双手负于背后,转过身去不看那人,“车马、随从已然备好,明日丑时你便动身罢。”每一个字都用了极大气力,生怕对方黯然失神的双眸和发红的眼眶动摇他的决心,更怕话音中难以抑制的颤抖出卖了他内心的难过与不舍。

一只大手抚上他握紧的拳,来回摩挲着。他一惊,慌忙脱开手来。

阿云嘎轻声询问:“是陛下......”

王晰索性将头一仰,扯着嗓子狠狠道:“是!他要为我重新赐婚,是蒋国公的外甥女。那马小姐来过王府几次,你该见过的。”

沉默半晌。

“晰哥,当真这般嫌弃我吗?”

“是啊,哥嫌弃的人可多了。”他顾左右而言他,希望能早些结束这个令人煎熬的话题。

“比如?”

“比如深深,他唱歌唱得太好了。”可他真的盼望着,能同他家嘎子再度唱上一回,不拘什么曲子,《往昔》也好,其他也罢,甚至他后悔,没能留那喜婆下来,唱完合婚歌再走。

“比如你。”

他顿了顿。

他嫌弃阿云嘎什么?明明高大英俊却总是糟蹋自己,明明天赋异禀却只肯跟着他学,合着他唱,明明可以像他当初一样,径自表达不满和委屈,草原汉子只是吃了语言的亏,并不意味着头脑不清醒聪敏,阿云嘎一定知道自己外强中干,外硬内柔,不可能真的向皇帝退婚,却还是将春雷化作细雨,一点一滴地对他好。

“哥嫌弃阿云嘎,”

“没有理由。”

只是因为是阿云嘎,是眼前这个人,其余的都不重要。

良久,他听得一声:

“好。”仿佛千斤重顶压在心口,连气都喘不过来。

“但是这个,”阿云嘎站起身,缓步移至那熊熊燃烧的火盆之前,任凭那揉皱的纸被火舌卷走,化为灰烬。

“咱俩没吃生饺子,没饮交杯酒,更没有合婚歌。”他苦笑。

“这个,还是免了吧。”



到了丑时,天还乌漆墨黑,连鸡都没起身。王爷府的后院却烛火通明,亮如白昼。阿云嘎丢了那车,只带了一个随从便翻身上马,身上穿着王爷的旧衣裳,腰际挂着王爷的腰牌,甚至有一面具覆于脸上,掩人耳目。

王爷披着王妃送的那件秋衣,亲自相送十里。直到那人变成了天边一个看不清的黑点,都不肯转身离去。

秋衣领上还有对方的温度,他俩最后一次相拥而眠,恨不得把骨头都嵌进彼此怀里,再也不能分离。

“真想吃一回你煮的菜。”阿云嘎吻吻他的眼睛,他没有推开。

“哥手艺不好。”也不知是否还有这样的机会,当初埋在庭前的几坛酒都没来得及启出,那时的自己总以为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。

阿云嘎笑了笑,贴近他的耳朵,极为认真地:

“你要保重。”

看吧,皇帝的心思,他的心思,这人什么都懂。

回到府邸,前来迎接的不是在那儿把风的猫妖,而是皇宫禁军。

王晰两手一摊,笑得肆意而戏谑:

“王妃没有,要命一条。”



“那后来呢?”那琴师新收的弟子蔡程昱忍不住发问,“老皇帝应该不至于那么绝情吧?”

“你说得对。”他师父懒懒趴在春凳上,任由他尽心伺候着按腰。

“皇帝只是把他贬成庶人,连王爷府都许他继续住着。”

“到底是对王爷心有亏欠啊。”

“或许是吧。”



然而后来,却有人将一个消息送到早就闭门谢客的王爷府上。

八百里加急:铁骑溃败,禁军已撤,大君幺子生死不明。

那日,一匹枣红大马载着一瘦弱青年冲破前门,扬尘而去。

跑了三日三夜,跑到最后连马都支撑不住倒下,王晰终于在一片废墟中找到了他曾经的王妃,旁边卧着已然歇气的随从。

他恨自己没能学会照顾人的本事,只得不停地呼喊那人的名字,又手忙脚乱地倒了那人酒囊中的酒送到口中,用嘴一点一点给人渡下。

阿云嘎的眼皮动了动,终是轻轻唤他:

“晰哥......”

“嘎子。”

“......”

“马小姐呢......”

他哭笑不得:“哥以为你知道那是假的。”

“我想也是......但还是怕她是真的。”阿云嘎犹豫着抬起手来,似是想碰对方的脸却又不敢,怕眨眼间他哥就像泡沫一样无影无踪了。

然而有滚烫的水珠从头顶滑落,滴落到他的脸上,几乎要灼伤他的皮肤。

恰如他们第一次亲密接触,纷飞的桃花花瓣吻上了王晰的眼睫,他伸手拂拭,感受到了那温软舒适的触感。

“你......好像瘦了。”

“傻子,你难道不是?”

“我是......九六年生人,还......很年轻。”

“都快和哥养老的人儿了,还九六生人。”

“还好......不是九七生人,‘白马怕青牛’,八字......该不合了。”

“哥不信这个。”王晰将他搂得更紧,什么时候那双纤细的手也有了这样大的力气?

“我只听说过,像我这样的星宿,认定了一个人就不会回头,越是嫌弃,就越是喜欢。”

他笑了,朝人勾了勾手。王晰会意,立时俯下身来。

他几乎是凶狠地,啃咬着对方的唇瓣,直到男人的唇像是上了胭脂,他才轻轻舔着那处的伤口。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狼崽子。”王晰状似不满地轻哼一声,一对秀窄美目却是蕴满了餮足的笑意,伴随着失而复得的喜悦。

“......我们不回梅溪了吧......”

“不回了,王爷府没什么用了,只深深偶尔还回去小憩。”

“还有,算是补偿,你有什么要求趁哥高兴,赶快提!”知晓他无大碍,便又恢复了平日嘴不饶人的本色。

阿云嘎眨了眨眼:“我想......吃你煮的菜......”那是他离去之际就提出的愿望。

“......准了。”近几年来王晰一直练习,烧出来的炖菜不说大话,也能和宫里的御厨相媲美了。

“我也想......和你唱歌......”

“......等你先养好了身子再说。”

“我还想......带你去见安达他们......”

“也好,毕竟哥把他们最宝贝的嘎嘎拐走了,应该上门赔个不是。”

“最后一样......”他眼睛亮亮地望着对方,王晰一定知道。

他哥迅速打开酒囊,将那马奶酒斟满酒囊盖儿,又把那盖儿递予他,绕过他穿戴铁甲的臂弯,一饮而尽。然后,王晰贴近他的耳朵,轻轻哼唱起多年前他想听,却阴差阳错没能听到的旋律。每唱一节,就将酒囊中的烈酒抛洒于空,祭告上天。或许此刻,在这荒郊野外,都比在那富丽堂皇的新房更合时宜。


礼成。

两人相视一笑。


“——所以最后那对新人去了哪里?”琴师的义弟张超走了过来,将一物置于案几之上,“我去过一次王府,只在桃树底下找到了这个。”

“谁知道呢,大概是那阿云嘎被收拾得下不了床吧。”琴师到底上了年纪,掩口打了个哈欠后就开始下逐客令,“故事也听得差不多了,该回去练习了。”

“是,师父。”

“你倒会摆师父架子,廖大人当年都不似你这样。”一中年男子从庖厨端了几样小菜出来,烤羊肉、地三鲜......竟也摆了满满一桌子。

“哥当初也觉得你是经老型,哪知老得比哥想象中还快。”琴师笑吟吟地抚上对方布满细纹的眼角,“不过哥也算半斤对八两,好不到哪儿去。”

“我哥终归是好看的。”男子捏捏他的鬓角,眼里全然是爱怜之意。

温存一会儿,男子似是想到什么。

“你刚刚说,那阿云嘎被收拾得下不了床了?嗯?”

听出那话里的森然意味,那琴师拿勺的手不免一抖,装作若无其事地坐了回去。

谁能想到当年随口一句狼崽子竟是道破真相,难怪这人初次看到深深却完全不吃惊,伤势也恢复得极快。

虽然这是好事,天大的好事。

然而常言道,物极必反,乐极生悲。那喜婆更是在后来的每日都要被他念叨个十七八遍,若不是老妪将那橘色的右衣襟压于他的喜袍之上,怎么会到如今这个地步呢?

“对了,刚刚超儿带来了令人怀念的东西......”他连忙顾左右而言他。

“不急,那句话怎么说来着?”

“必得‘重整夫纲’才行。”那几个字眼被故意咬得极重。

“什么疯言疯语,你尽学会那些乱七八糟的,唔......”

那桌上物事的红绸封布被一阵风掀开,清冽的酒香混杂着淡淡的桃花花香,悠悠地飘散开来。

-完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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